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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們都是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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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力上下打量了白墨一陣,笑了起來,他的笑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有種陰陽怪氣的味道在裏面。他沖白墨點點頭說:“如果你願意,那你就繼續吧,不過這筆花紅,一個人大概很難吞得下,你好好想想。”

吃中午飯的時候,也就是交班的時間,白墨見到了下一班的三個人。有趣的,領班的是居然有一個女人,白墨向來知道,輕視女人,是不明智的做法。但在欣賞美麗的同時,有時總會突視一些東西,不過當托著飯盒的羅貴寶肘尖大約離她胸口一寸時,見識到她把羅貴寶那只大約有她小腿粗的胳臂扭到身後,然後一腿把羅貴寶踢飛的身手,白墨馬上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她對白墨招招手,白墨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一下,走過去向她伸出手,在白墨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一陣失重,然後背部傳來與地面撞擊的痛疼。她用力的把白墨拉起來,白墨傻笑地摸著後腦勺,問她道:“大姐,您貴姓?”她望著白墨的眼光裏有些憐憫,說:“回火星去吧,地球很危險。”

白墨在沒有運用內力時,向來不以力量見長,但尚不至於如此不堪,起碼白墨向她伸出手時,以從打到大膽大無比,打過許多次架的白墨來說,從她的站姿和手勢,就料到會摔這一跌。不過羅貴寶和其他幾個人的哄笑,卻就是白墨所要的。彭力望著我的眼光,已經除了不屑,沒有更多的東西。

羅貴寶搖頭對白墨說:“嘿,小白,別發呆,我帶你去打飯吧。”

白墨向其他兩個人陪著笑,請教他們的姓名。

吃完飯,白墨得知,如果自己租屋子,可以向公司拿800塊補貼,於是馬上填了申請。

然後白墨用半天時間,買了一輛破單車,然後在城鄉結合部租了一個每月一千五百塊的房子。如果在這個城市住過的人,會明白這個價錢可以租下一整層農民自建的樓房。

白墨需要一個空間,以完成一些東西。

白墨換一身衣服,把頭發弄了一下,沒有人會懷疑白墨是一個在寫字樓工作的白領,上帝!他本來就是一間單單集團總部就有五千平方的集團公司裏,手握實權副總啊。

然後白墨在銀行的儲物櫃,白墨提出他的秘書Jack早已寄存在那裏的箱子,回到租好的房子裏。把樓梯口不足二十平方的雜物間清出來,作為同事或白墨的那些北方“老鄉”來訪時白墨的住所,然後白墨在樓梯口裝了幾個針孔攝影機。

現在,開始做正事。

羅貴寶,彭力,那個女人叫柳眉,另外的兩人,剪平頭的叫丁楛,留小胡子的是王獻。

這是白墨已經接觸到的五個人。羅貴寶是一個好色的人,這一點毫無疑問。主觀上白墨不認為他是可能存在的那個搶劫團夥的臥底。一個當臥底的人,應該盡可能的不引人註意才對,並且羅貴寶一直在這裏工作,也就是說他經歷了兩次搶劫。

警察不是笨蛋,他可以繼續留下,想必警方也確認了他的清白,並且一個如此高效的犯罪團夥,很難想像,在一次搶劫過後,連臥底也不換個人。

而彭力,很大可能是為了花紅而來的,不過這個人目前來說,了解的程度還是很有限,要知道,那怕是到警察的訓練基地集訓的,他們每個人都被分開訓練。也許物業公司在提防著什麽。

柳眉是美女,這點毫無疑問,但白墨總覺得面對她時,有種潛意識的厭惡。也許,她是一個同性戀者?不可能,白墨馬上否決了自己的思路,因為我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盡管我的性取向相當傳統,但白墨向來並不因此對另類性取向者有岐視。

丁楛和王獻盡管只見了一面,但白墨可以確定他們決對是一對配合已久的搭擋。搭擋的意思並不是指丁楛邁出左腳,王獻就跟著出左腳,這不過是一致。白墨確定這一點,是因為在白墨見到他們兩人期間,所有的問題都由丁楛回答,包括去打飯時,也是丁楛打好兩個人的飯然後交給王獻。但白墨決不會以為丁楛是下屬,因為王獻也始終在動,他移動的腳步和站位,隱隱是在為丁楛做出一種防守或掩護。

白墨還可以確定,丁楛他們絕對是剛從境外回來雇傭兵,甚至還可以確定他們當雇傭兵的地方,因為這些習慣,不可能是訓練的成效,絕對是在槍林彈雨中,眼看著身邊戰友一個個倒下,下意識形成的習慣,而現在國內沒有仗打,而他們走過盆栽或植物時那樣眼神,白墨有理由相信他們的戰鬥經歷一定是在我國境外某西南地區吧。

把這些自己總結出來的東西列完,白墨癱在沙發上開了一瓶可樂,一口氣把它喝光。天啊,白墨苦笑著自言自語:“我只是一個三流野雞大學出來的大學生,為什麽要把這麽覆雜的玩意由我來擔承?”但他卻沒有發現,他的聲音裏已隱隱約約有金石之聲,而他的思路和邏輯,也隱然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如果他現在再去機房面對雷阿潤,絕不必再用江湖人的戰意來讓對方屈服了。

這時白墨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那位吳建軍打來的。他聽了白墨的進展之後,問白墨下一步的計劃,白墨笑了起來,下一步當然就是和秘書Jack取得聯系,然後讓秘書Jack去那二十萬的經費雇傭一些人,建立情報網絡,清查這些人的背景,以確定保安隊裏是否有搶劫者的臥底了。

吳建軍在電話裏大笑了起來,白墨聽出笑聲裏的一絲嘲弄,白墨向他說:“請記住,我現在也只是一名微服暗訪的公司副總,我也只是一位臨時的副總。不是特種部隊出來的蘭保,也不是來自未來的終結者,更不是超人。”

吳建軍止住了笑,他說:“不,不,你別誤會,我的意思也是在於提醒你,記住你是一名微服暗訪的公司副總,也只是一名微服暗訪的公司副總。這件事越來越好玩了,可惜我和江湖中人接觸太多了,一露面就什麽都查不出了……”他頓了頓,透過電話白墨幾乎可以想像出吳建軍那種如同小孩望著心愛的玩具卻又拿不到的感覺,吳建軍說:“唉,所以,只好去你去玩了,記住,你只是一名微服暗訪的公司副總,並且,這是一個不能存檔的游戲。”

白墨收了線以後,有點茫然,對於接到的這個電話,倒不奇怪,也許他每天都打,白墨的手機一直放在儲物櫃裏關機,直到今天白墨去提出來才開機,所以他就打通了,這不是問題。

問題是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吳建軍絕對不可能嘲弄我。這個社會裏,也許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了,但白墨了解,那怕他不相信自己了,仍可以相信吳建軍。他是一個可以付妻托子的人。

白墨決定不再想了,拿起電話拔給秘書Jack。但當白墨還沒有拔全秘書Jack的手機號碼時,白墨已經把電話扔開了。因為白墨了解了剛才電話裏吳建軍說的話。

白墨只是一名微服暗訪的公司副總,沒錯,關鍵就在於此。

白墨所想出來,用錢組建的情報網,面對可以運用整個國家機器的警方來說,簡直是米粒之輝。如果身為國安系統神探的吳建軍,都不可能從這些人身上找到什麽東西,白墨的情報網又能起什麽用處?這是生活,不是意淫小說。

當然,白墨並沒有頹喪。

一頭大象的力量絕對比蚊子大,但蚊子可以輕松地吸獅子的血,大象卻做不到這一點。

白墨的優勢,在於白墨和可能存在的臥底在一起。只要他們有空隙,白墨就能把他們叮住。

但這時白墨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祥,至於到底是什麽不祥,白墨卻來不及想了。

因為監控著樓梯的針孔攝影機,已發現羅貴寶和那位陰沈的考官一起出現在二樓的樓梯。白墨必須馬上回到樓梯頭的雜物間,也許白墨應該開心,這幢農民樓沒有電梯,而我租在七樓。

盡管原來是雜物間的小房子前沒的裝門鈴,但羅貴寶那大嗓門再讓他持續下去, 白墨想整幢樓的人都會跑上來向自己樹起中指。白墨打著哈欠開了門,羅貴寶一進來也不和我搭話,前後左右的打量著這小房子.而那位陰梟的考官,仍是那張死人臉,但他的銳利的眼神可從進門就盯著白墨的臉。

如果羅貴寶再不開口, 白墨可能會以為自己什麽地方出漏洞讓人識穿了。幸好,他開口了.

他說:“這裏租了多少錢?”

白墨心裏有些得意,扯出一張準備好的租賃合約,上面註明我分租這個雜物房,每月300塊,電費每度兩元。羅貴寶誇張的叫了一聲,說:“你真是個土包子!”白墨搓著手在臉上擠出一絲羞慚說:“我,我沒什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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